以下为本期讲义《认出觉性》的完整版开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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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我们讲到心性,其中也提到心性是无形无相、不可理解、不可思议的。那怎么才能够真正地体证心性呢?我们需要不断地去了悟它。可能刚开始只是一些理论、知见上的认识,但最重要的还是要不断地去认出它,认出即见性。
我们可能会在一些偶然的机会下瞥见到自性,这往往是在一个不刻意、不努力、不执着、不着相的非常自然、无欲无求的状态下发生的。即当你处于非常接近无为的状态,心性就会自然地显露出来。但如果你想再一次地体验它,可能就变成了一种有为的努力,你就没有办法再次经验这个瞥见的瞬间。
这时候,你就会明白要能够不断地回到自性、找到那个时机是非常不容易的。其一是我们的心容易被外在事物所吸引、纠缠,心不得安宁,不放松。其二是我们容易形成执着。比如对有为的执着、对相的执着等,甚至即使知道这是执着,心智却还是习惯于抓取。这代表我们对心的掌控力不够,对心智、头脑还不能完全地放下,不能打破心智的惯性。比如我们见到好的事物,面对好的经验、境界,一定会心生欢喜,这就是心智的惯性。但是这种心生欢喜往往也带有执着或者贪求,这种心就不是自然无为的心。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心性非常难以捕捉、难以回到那个状态当中的原因。
了悟心性并不需要任何基础,也不需要高深的智力,因为心性是每个人内在最接近自己的地方。所以,了悟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发生的。只要你的心在刹那间完全清净下来,回归到自然无为的状态,你就有可能瞥见它。但是要保任它,你就要训练心的稳定性:不被六尘所吸引,不跟外境所纠缠,还要防止心智中想要抓取的惯性以及心不断产生欲望、贪念的习气。这个训练的过程就属于真正的实修了。
所以瞥见其实只是开始,而不是最重要的。但它会带给你一个很好的经验,给你方向,让你知道往哪里走。当你知道了方向,接下来就得日复一日地训练心,让它稳定,不被各种欲望、妄想所障碍、影响。
在知见上,我们要明白自性跟觉性是一样的,不要把它分别为两个。我们经常说要保持觉知,这个觉知的本体即是“觉性”。我们能够对一切事物的发生、对内在的起心动念产生觉知,就依赖于觉性。这个觉性就是“自性”。因为当你寻找觉性的时候,它无处可寻,却又是遍在的,永恒遍在,这就是我们的本体。
当事情发生的时候,就有觉知;当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,只有觉。所以要认识“觉”,就是在没有可觉知对象的当下。那个如如不动的意识,即是觉性。当我们升起一个念头,产生一个觉知,这就给我们带来主客的分别,于是我们从合一的状态变成了对立分离的状态。感官的认知也是一样:当不追寻感官对象的时候,我们的感官处在合一的状态;当我们在追逐感官对象,把自身的能量投射出去时,就产生了分离和对立。
所以“一”包含了多。“一”也是“一”,多也是“一”。只是我们陷入到无明当中,主观地认为世界是多,实际上其本质就是“一”。“多”的创造是由我们投射出去的,对立和分离也是由我们的主观意识所创造的。认识到这个道理,我们就要经常回到觉性中,不要主观地制造对立和分离。只有这样,才能够站在实相中整体地看待一切事物的发生和过程。
在了悟自性当中,除了心的妄动,另一个最大的障碍是我们的心念,它是制造分别的最重要的根源。你会发现,当你有了心念,产生了意识,事物就有了分别——自他的分别、主客的分别——从而制造出二元性的对立,产生善恶、高低、好坏等对立现象。
为了认识自性和觉性,我们要认识到不应该过度地、主观地去分别事物。虽然我们活在一个有分别的世界,生活中也不得不去分别,比如购买商品就一定会有分别,但这些分别只是服务于生活所需。除了这些必要的生活所需之外,我们应该尽量地避免主观的意识分别,比如对人、事的分别心、评判心是必须要杜绝的,因为它在不断地强化二元性的对立,不断地让我们远离合一的实相而进入到幻相的纠缠。
所以,禅宗有一句话,“一念不生全体现,六根才动被云遮”。当你一念不生的时候,你就完全处于自性的状态之中,自性全然地显露出来。但六根一动,感官发生了作用,自性本来的状态就被遮蔽,自然无为的状态就变得有为了,就像平静的水面起了波纹,你就看不到水底下的景象了。
觉性是我们站在一个至高的角度去看待头脑意识的关键。我们既可以感受心性,同时也可以在意识当中找到背后的觉性。我们要对心智每一刻的发生都保持觉照,这会产生真正的智慧,因为它能够看到心智的漏洞、看到心智的二元性。只有看到它的漏洞和二元性,我们才能够不认同、不执着、不陷入它的陷阱当中。
觉性也是我们契入实相的入口。通过觉性,我们可以体验到那个无形无相、光明朗净的本体,这是一个非常直接的方法。既然觉性一直都在,那么我们只要把那些外部的声音以及心智中固有的模式全部放下,它就会真正地显露出来。
见到觉性,即见到自性,两者是一样的。我们用很多名词来表达它:自性、本性、真心、真如、大我、梵、觉性、佛性、阿赖耶等等,其本质只有一个,完全是一样的。
下面我们做一个简单的练习:当下认出觉性。这个练习非常简单,大家坐好。
要认出觉性,首先,我们得有一个意愿:断掉头脑对过去印象的习惯性抓取。因为头脑会习惯性地追忆过去发生的一切印象,所以我们首先得让头脑切断关于过去的一切念头,同时保持一种开放状态。所谓“开放”,不是刻意要压抑念头、阻止念头,而是绝对不要回忆过去,做到无思无虑。同时,让身心自然地放松,对心不修也不整,不刻意地去修整它,只是非常自然地安住在当下。
将注意力放在心性上,不要主观地想象、营造,只需要保持观照。在这个状态下,我们必须坚持一段时间,大概需要十分钟,直到你感觉身体和意识在不断地消融,跟虚空融为一体,让它自然地发生。
去观,是否有一个真实的观察者存在?释放掉“有一个观察者”的错觉,唯有观,没有观察者。没有观察者,也意味着没有观察的对象,观察和被观察是同一个。“观”就是我们的自性、觉性,只有“一”,没有任何的意识对立。
再观,心和身体是一个还是两个?释放掉“心和身体为两个”的错觉,心和身体是一体的,色不异空,空不异色。
再观,身体的内在和外部是一还是二?释放掉“有内有外”的错觉,唯一的实相无内无外。
安住在这种“一”的状态中,感受心的光明朗净、空明无二、无有边界、本自圆满。
万事万物皆在我心之内,我与万物永恒合一。一切万法皆来自我心,一切轮回皆在我心,贪嗔痴来自我心,戒定慧来自我心,没有任何分别,皆是心的自然流露。这流露的心,本质既是空性,也是光明。空性永远不会被污染,光明永远是我心的实相。
一切心的三身——法身、报身、化身——皆由此心显现。法身,即空性;报身,即光明;化身,即一切万法的自然无碍显现。